香港
我所羨慕的香港,她有另一種屬天的價值
中國沿海的島嶼或半島很多,為什麼英國會先選擇「香港」(早期稱為小香港,Little Hong Kong),作為初期的殖民地?
當阿美士德爵士(William Amherst,1773-1857)搭著阿爾夏斯特號(Alceste),前往北京,想面見嘉慶皇帝(1760-1820)。當時清朝貪污、腐敗,朝廷又拿不出改革對策與魄力。
超大的瀑布
阿美士德竟然沒帶禮物,也未先打點周遭人士就前來,他遇到嘉慶皇帝又不肯三跪九叩,被趕出去。
他想與中國通商的想法遭到破滅,更糟的是沿途南返,所過中國各港口,居民都拒絕提供淡水。
惟獨到了香港,竟然獲得居民友善的對待,給與淡水。與阿美士德爵士同行的藝術家哈維爾(William Harvell),畫下香港是有大型臨海瀑布,瀑布自內陸流出,直入大海的地方。
這幅畫在1817年完成,哈維爾將這瀑布的斷面畫得很大。其實,這不是他的幻覺,早在1748年,英國著名的探險家安森(George Anson,1697-1762)在所著的《環球世界之旅》(A Voyage Around the World)一書中,首先提及:「香港水深浪平的海港,有一道瀑布自山上流下,能自海上看到,是清楚的地標。」,由於瀑布水質甘美,飲來如同「香」澤,這是「香港」地名由來的之一。
1817年之後,英國無法與清廷進行貿易,轉而走私販售,甚至學葡萄牙人販售鴉片給中國,獲取暴利,引致1840年開啟戰爭。
1841年英軍第一次鴉片戰爭獲勝,清廷割讓香港。
1842年,英國人前來香港時,發現瀑布已經很小,只剩太平山集水區匯集到山谷的溪谿跌水。當地的居民依山勢立柱疊屋,人居住在二樓,一樓養豬與雞,飲水大都鑿井或取自溪水,溪水與地下水容易遭受到人、畜(豬、雞)排泄物的污染,這是香港後來公共衛生,發生問題的主因。
信心的投資
中國人長期在這種環境中生存,當時前來的英國軍隊,一年內有10%的官兵,染病逝世。英國前來香港,是選錯地方嗎?還是另有更深遠的意義?
1843年,馬禮遜教育協會(Morrison Education Society)的理雅各(James Legge,1815-1897)前來,首先向移民當局申請設立學校——「英華書院」。
這所學校為栽培華人傳道人與社會領袖作準備,遭到殖民當局的拒絕。香港是為商業的跳島,他們不想有第個目的,對中國人傳福音可能要另起糾紛。
理雅各像先知耶利米,先跨出信心購地投資。「是合乎承受之理,是你當贖的」(耶利米書32:8)。
他將書院改成「印刷所」,鑄造中文鉛字,印刷聖經,與翻譯外文成中文書籍,鼓勵閱讀,造就人才,領人歸主。但是當時海外奉獻有限,只能在最少財物上,作最多的事工。即使英華書院的活字版,與機械印刷,是當時是東亞最好的印刷設備,前來的學生很少。
彰顯主大能
即使福音要在香港立足非常困難,但是要培養人才成為中國的祝福,仍在一批愛主基督徒的口中,他們對中國人靈魂的負擔,使香港成為不忍捨棄之地。
1848年1月,加州發現黃金,引發開發黃金熱。美國商人自廣東招募許多挖礦工。由香港輸出,1849年開始以後持續增加,一直到1852年才趨緩。至少輸出約61,000位勞工到國外,香港的目的,只是為了輸出廉價勞工到海外?
當時,香港移出海外的居民多,還需要在香港傳福音嗎?福音的開拓,需要偉大的先見,與對人靈魂深沈的負擔,否則看這狀況,會失望。感謝耶穌,祂啟示傳福音的人,當如何行,才是上帝國的策略,不受一時環境的影響,而沮喪。
例如第一個前來中國的宣教士馬禮遜(Robert Morrison,1782-1834),1807年搭船前來時,船上的旅客問他:「中國人崇拜偶像,已經五千年,你一個人前來傳福音,你能為中國作什麼?」。
馬禮遜答:「在我不能,在主凡事都能。」這是多少福音先鋒,他們勇敢與信心的腳步,是與主同行,在時代的前端。
福音的前哨
1843年,英國教育宣教士史丹頓(Vincent John Stanton,1800-1879)也前來香港,他認為:「就地理而言,香港是個小地方。就福音而言,香港將成為一個大有影響的都市,將是向中國人宣教人才的搖籃地。」
他在1845年於香港成立「聖保羅書院」(St. Paul’s College),但是中國仍受傳統的私塾教育,受教育的目的與科舉考試,求取功名有關,學校很難收到學生。
1850年,史丹頓生病回到英國,接續前來的是牛津大學的教育學家司密斯(George Smith,1815-1871),他也是慘淡經營。
同年,太平天國興起,勢力迅速席捲長江以南臨海的諸省份,。戰爭帶來失序,失序帶來百姓的逃亡,許多人逃亡到香港,再由香港逃到日本、琉球、夏威夷、東亞、澳洲等。
司密斯做了一件很特殊的事,他不斷地陪著難民,到不同的國家,他為四散到外國的難民設立聚會的地方,教導聖經,堅固他們的信心。
司密斯知道需要幫手,他持續寫信、出書,將香港的近況寄回英國,在各教會間傳閱與代禱。
但是太平天國與清朝的軍隊,四處作戰。戰爭引來許多盜賊,市場貿易隨之衰敗,使得香港的居民的,人心惶惶。
低調的工作者
任何時代的危機,都有榮耀主的機會。1860年,在蘇格蘭的亞伯丁(Aberdeen),有一個名叫史都華 (Frederick Stewart,1836-1889)的年輕人,讀到司密斯的報告,他對香港與中國內地的福音大有負擔。
香港已經在英國管理二十八年了,但是蒙恩的人還是非常稀少。雖然逐漸吸引更多商船前來的港口,外表看似繁華,有著西方的享受,仍是期待福音撒種的荒區。
還要等待多久?還要等待多久?
上帝的西布倫,蒙恩真光的照耀地,
中國——古老的帝國,
文明的古國仍在沈睡,
五千年之久,迷戀於自己的成就,
自戀於思想所建的系統與體制,
自滿於廣大統轄的人口與疆界,
逐漸,一代成為一代的包袱,
使眾人淪入難以走出的網羅。
不只是窮苦者,連最有權、有勢的人,
當時看似風光,
長期來看,也不過是起伏於汪洋大浪上的一根稻草。
即使一時吸引眾人眼目,
但是從永遠看到永遠,
將看不到那人的踪跡。
誰叫他,真光照耀黑暗的時候,
他在外出風頭。
史都華決定前往香港,臨行前亞伯丁學院(King’s College)的院長坎培爾(Peter Colin Campbell,1810-1876)替他向英國女皇申請到「香港教育督察員」的資格,讓他以這身份前往。
1862年3月10日,史都華抵達香港,他一放下行李,就立刻工作,到香港附近鄉村,視察學生上課的狀況。他一生以「要安靜作工,喫自己的飯」(帖撒羅尼迦後書3:12) 作行事的原則。
他作事明快,但是低調而行。為了福音的目標,經常與人合作,不爭取不需爭取的事,不鬥氣易於生氣之事。
教育對文化的影響
他寫道:「香港是中國的小港,卻是東西方交會的所在。教育,是傳福音的好入口。因為教育的核心目的,是讓人知道生命的意在跟隨基督。此外才是恩想的啟迪,作事能力的提高,與成為有效的溝通者。」
他又寫道:「教育是結合信仰與文化最有效的事工,但是在開始仍需瞭解不同種族,不同語言,在不同文化與社會階層的發展。」同年,史都華成立「中央書院」(Central School,後改名為皇仁書院)。他為香港大部份的男、女生未受教育而感痛苦,甚至為失學的孩子哭泣。
他寫道:「中國人常將吃飯,放在生活的舒適之前,將生活的舒適,放在給孩子受教育之先。不知道受教育才知如何過乾淨、有益健康的生活,有益健康的生活習慣,就知道吃什麼。」
「中國人常誇經驗,以自己白頭髮愈多就懂得多,以這種心態,拒絕受教育。而且教育中國的內容,重視記憶,一些句子背誦很久,也不求慎解。教育變成維持順從,而非主動探索。」
跨文化的溝通
他是第一要求香港人必須同時習英文,又學習自己語言的人,他要求每天八小時的課,四小時用英語,四小時用廣東話。他寫道:「學好英文(會說、會讀、會寫),香港人才有機會將中文帶到海外,將英文帶回內陸」。當時很多人反對,認為香港人怎能講外語?
他堅持,並且一年招收180-250個學生,他認為:「學習語文不在人種,而在使用語言的機會。」他將學生依程度分三班,他同時教三班,一班上了三分之一,讓助理的老師接手。他同時培養學生與老師。
1865年,他擔任首任香港教育局局長。他設立學制,設立鄉村學校,鼓勵女生入學。他翻譯中文古典教材成英文,尊重中國的文化;又翻譯英文成中文,他提出:「一個文化,可以同時接受二種主要的語言,破除一種主流文化的延傳,必須用一種主流語言來維繫。」,並以香港學生的所需,撰寫英文教材。並鼓勵學生閱讀。
為香港走出一個屬天的格局
他提出:「香港不是西方的翻版,也不是傳統的延續,而是互融。我是個教育者,不單是教學生知識,而是讓學生知道最有價值的是什麼。知識會過去,最有價值會留下,這是教育之根,也是最難教的,我本身必須成為教育的生命,才能讓學生的心得訓練。無論是擔任老師、校長,或任何的職位,在我的心中,有個更高的呼召,給我更重的責任,讓我不效仿世界的方式。」
起初的學生認為英文沒有什麼意義,如何鼓勵學生對英文的喜愛?史都華寫道:「我掌控教室的氣氛,就像給出氧氣,幫助魚缸的魚呼吸。 」。他設下競爭制,並讓進步的學生得獎勵。並且建議政府,聘任優秀的學生為公務員。
1868年,他開始受到外界的攻擊,因為學生在學校信主、受洗,有人認為他是利用公務傳福音。他回答:「學生公開信仰,是提昇香港教育的結果。
我們在此任職不是政府的支持,不是民間的委託,我不以福音為恥,來了就從事絕不後悔的事。教育不是只讓學生承受,而是要他們有表達正確的取向,有對永遠的抉擇。這是任何人、任何單位,沒有權力涉及的範圍。」這成香港教育的基石。
上帝掌權與保守的所在
他後來被稱為「香港教育之父」(The Founder of Hong Kong Education)。
他的學生廣泛,影響很大,例如畢業於1867年,著名的香港律師韋寶珊(1849-1921)。畢業於1871年,雅麗氏紀念醫院(Alice Memorial Hospital)的成立者何啟(1859-1956)。畢業於1878年,著名的企業家何東(1862-1956)。畢業於1882年,中華民國的國父孫中山(1866-1925)等。
上帝對香港的祝福,是不斷吸引優秀的人才,到香港服事祂,上帝對中國的祝福,是不斷在香港培養人才到海內外,與中國的服事。
上帝的人才在這裡,上帝國的事工就在這裡;上帝國的事工在這裡,上帝的權能、聖靈的感動與充足的信心就在這裡。迄今,世界上的任何國家,那裡是福音多魚的地方,那裡就有香港人。
資料來源:
1.Bickley G.,1997. The Golden Needle-The Biography of Frederick Stewart(1836-1889).
Overseas Printing Co. Hong Kong.
2.Sweeting. A.,1990. Education in Hong Kong Pre-1841 to 1941. Fact & Opinion. Hong Kong University Press. Hong Kong.
3. Cameron, N.,1986. The Milky Way-The History of Dairy Farm. The Dairy Farm Company Ltd. Hong Kong.
(我在香港演講的稿子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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